花满镇位于c市北部的某个山谷之下有近八百多年历史全镇水背山青石板街粉墙黑瓦至今保留着许多传统工艺和独特的民俗节庆是个隐居避世的桃源。
从花满镇往山里走大约二十公里处有一个小村庄叫芳村。由于地势偏远山路难行中间还隔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村里的孩子们上学非常不便要么绕一座山的距离去学校要么就只有趟河而过非常危险。
天云基金两年前拨出善款给芳村搭桥修路扩建学校捐赠图书馆让村民们感激不已。
七号下午一点过云熙彦一行人乘专抵达c市政府部门有关领导陪同一起前往芳村。
当地记者蜂拥相随云熙彦走马观花式的看了看新修的路建好的桥还去了趟学校接受孩子们准备的小礼物。
时间掐得很紧五点行程结束他们原路返回。车上云熙彦闭目养神清朗的眉宇间攒起浅浅纹络薄唇微抿心情并不是很好。
金庭安心想大热天被这么多人围着在这个穷乡僻壤溜达了一个下午谁高兴得起来。他看了眼表对老大说云总时间还早待会儿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云熙彦嗯了声他现在背上全是汗心头烦躁对这个糟糕的地方一刻也无法忍受。
车子经过花满镇渐渐停住金庭安看见外面敲锣打鼓的阵势赶紧下去了解情况。两分钟后他面露难色地回来告诉云熙彦镇长代表芳村邀请您到花满镇转转顺便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去。云大总裁吐出两个字。
金庭安咳了一声恐怕盛情难却啊。外边热闹的客词唱得婉转悠扬花满镇世居的主体是少数民族虽然已经汉化但依旧保留着完整的民俗习惯像这样隆重地盛装客是非常高的礼节如果不去真是非常无礼的事情。
云熙彦缓缓睁开眼看到镇门前浩浩荡荡人们纷纷头戴重饰身着华衣热情相。
他下车上前镇长老头笑得憨厚犷同他握道云先生乡亲们已经恭候多时了您来到花满镇
说着便引他上前我们准备了晚宴招待各位不过按照风俗这拦门酒是一定要喝的
云熙彦瞥过去见一排姑娘正在倒酒便说谢谢款待酒一定喝但晚饭就不必了
那一筋的镇长大笑您太见外了来来来上酒
随行的人也只好却之不恭自觉领受镇长在旁边提醒客人不能用端碗啊就着姑娘的喝要一滴不剩啊
周围的祝酒词又开始唱起来了一时间气氛达到顶点。金庭安尴尬地弯下腰被灌了一大碗烈酒辛辣刺鼻饶是他这种久经饭局的高也有点扛不住这烈度更别说其他随行的高层、助理、保镖和他矜贵的老板。
云熙彦脸色有点难看一时半会儿没有小姑娘敢上前。此刻山谷里风吹得很大夕阳如血灼热的线投在姑娘们摇曳的银饰上晃得眼睛瞬间刺痛。他微微蹙眉下意识闭上眼别开了脸正在这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朗笑道贵客。
他幽深的双眸睁开看见面前递上一碗酒敬酒那人笑盈盈地望着他眼睛弯弯的俏皮中带着几分娇甜几分随分明是个女孩儿却没有穿上繁重的装束大概是偷懒竟换了一身男子的服饰藏青色的对襟布衣袖口刺有美的图案头上裹着同色头帕依然是盛装模样。
他一时间愣住脑子空白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天青色的瓷碗送至唇边酒香扑鼻他下意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低头启唇吞饮但目始终片刻不离地望住她。
叫好声和呼声在
耳边缤纷嘈杂山谷如盛世喧嚣而他却只看见她笑靥如花眉目清朗。
酒尽她兴奋地小跳了一下回身朝队伍里跑云熙彦想也没想两步上前抓住她肩上的衣料猛地将她扯过来盯住她的脸。
这突然间的动作让她惶然失措中瓷碗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云熙彦没有理会她瞪大的双眼竟抬扯下了那张头帕一瞬间漆黑长发妖娆散落如风拂柳如繁花飞坠如衣带飘扬。
在她不可置信的嗔怒中他渐渐勾起唇角。
周围开始起哄她使劲一扭企图甩开他的却没想他紧抓着不放拉扯间盘扣崩落大半个香肩露了出来。
男男女女笑作一团呼声和口哨声顿时此起彼伏。
啪
她气得满脸通红甩给了他一巴掌臭流氓
云熙彦一时愣怔竟让她从中挣脱跑走了。
四周起哄得愈发厉害镇长尴尬地吼了句花期你又给我闯祸
花期云熙彦眯起双眼舌尖轻抵嘴角有点疼但他却笑了起来眼底浮现出兴奋的意味盯着那人跑远的背影开口道镇长我们可以入席了么
七月的山谷夜风微凉宴席设在桐花长廊百米长宴热闹非凡。
廊前近水的空地燃着篝火姑娘们牵围成一个圈绕着火堆唱歌跳舞好不喜。
云熙彦眼里映出跳跃的火面色清冷地慢慢啄了一口酒。
镇长顺着他的目望去在看见花期的瞬间心里怒嚎一声。
只见那姑娘换了一身最随意的装束碎花绸衫蓝布长裙头发扎成两条辫子一前一后垂下来蹦蹦跳跳的笑得倒
镇长只得赔笑道云先生你不要跟她计较那丫头就是个小孩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哈
云熙彦轻笑怎么会。他挑起眉我只是觉得她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她不叫那个字。
镇长大惊啊原来你们认识
云熙彦转头看着他。
花期啊不就这个小姑娘吧是去年来到我们花满镇的她脑袋有点糊涂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字也是我们给起的。
什么云熙彦似笑非笑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那她怎么到这里来的来做什么
镇长想了想当时是个女孩送她来看病我们镇上有个非常厉害的中医大夫叫莲婶花期跟她住一边治病一边当小药童就这么一直住下来了。
看病他思索着这两个字看什么病
嗯不太清楚要问问莲婶才知道。
事关紧要镇长便带他提前离席去莲婶家拜访。
一进门阵阵药香扑鼻两层小木楼灯火微明屋檐下的瓦缸里传来一两声蛙叫更显清净。
莲婶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面容慈蔼听了他们的来历斟酌道这是花期的隐私不好随便跟别人说吧
云熙彦道我是她哥哥。
莲婶没有出声镇长还算有点眼力见立马起身告辞了。
她原本姓云这我是知道的。莲婶说当初她来的时候身体很虚弱小产过后没有保养好受了风脉沉滑细浑身关节疼痛难当就是俗称的月子病
云熙彦眉头紧蹙她小产了
嗯我给她调理了一年多基本已经恢复了不过气血损伤过大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孩子
夜色渐浓山谷夏风袭来幽幽清凉却让人觉得寒意如冬。
云熙彦渐渐眯起双眼那里面如同冻结了千尺寒冰冷冽萧寒深寂难测。<br"